一行人就這麼浩浩蕩蕩殺到最近的教堂裡,沿途不斷地鬼扯鬼叫一堆有關初戀的字句,表情還因為過於激昂而顯得格外猙獰,嚇得路人都活像見鬼似地拚命逃竄、店家都直接拉下鐵門避難了。

 

一進到教堂裡,一群人便嚇跑了所有來教堂禱告的民眾,還無視祭司們的勸阻,直接把倆人丟到教壇前面,行為根本等同於土匪。

 

一發現騷擾自己的人就近在咫尺,那沙利亞嚇得連站都站不住,跌坐在地上拚命地向後爬,腦中又開始重播那不堪回首的畫面,卻被身邊的人誤以為是害羞而被持續推回去。

 

性命危機解除了,但是現在又面臨了即將被逼婚的倆人的貞操危機,被扔到教壇旁邊放生的梅克薩爾只覺得更加頭痛了,忍不住嘆了口氣。

 

「沒想到你也會嘆氣啊?梅克薩爾」一個慢悠悠的聲音從旁傳來,語氣中猶帶著諷刺,猛地抬頭一看,一名牧師就這麼笑吟吟地站在他面前,純白的髮絲斜斜地遮住銀藍色的右眼,嘴角的弧度總讓人覺得溫雅而不輕浮,身上的服飾明顯彰示出他的身份之不凡,懸掛在腰際的武器更是突顯出他與梅克薩爾的差異「親愛的十字兄弟,好久不見就帶著一群戰士和獸人跑到教堂搗亂,我是否可以合理判定你的罪責呢?」

 

「看這些傢伙的行動就知道我不是跟他們一夥的吧?我只是無辜被牽連進來的人罷了!」

 

「應該也不是毫無關係吧?剛才你看著那兩個人的眼神可是很認真地在煩惱,可別說你只是無聊到在嘆氣而已。」

 

「事關兩個人的貞操,能不擔心嗎?好歹也曾是隊友的關係啊!」

 

「這樣啊……」若有所思地看著祭壇一會兒,白髮的牧師突然朝人群的方向走去「那我就去問問他們好了。」

 

「喂喂喂!那群傢伙是聽不懂人話的,你說話他們也不會聽的啦!」

 

「十字兄弟,比起一直都在最前線面對敵人的你啊!我相信真正的祭司是更瞭解怎麼跟人相處的,畢竟,這是我的專業啊……」淡淡地回答著,白髮的牧師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嗚哇哇哇哇!!!」那沙利亞一邊哭泣著一邊努力地想擠出人群,卻仍是被一隻隻髒兮兮的手掌推回去,忍不住大聲哭喊「我不要啦!放我走啦!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啊嗚嗚嗚嗚……」

 

「不要害羞了嘛!」

 

「哭成這樣我都難過了,雖然結婚是很容易哭沒錯,但也要笑一下啊!」

 

「對嘛對嘛!」

 

「老實點啊!」

 

「我才不要!嗚嗚嗚……我討厭這個人啦!你們到底聽到了沒有!?我說我討厭他啦!可惡……」

 

「我也對你沒興趣了啦!快放我走行不行啊?不要再亂推了!煩死了,混蛋!」

 

「乾脆把他們推在一起算了啦!嘴巴不老實,身體一定很誠實的!」

 

「好主意!」

 

「早說嘛!」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咿啊啊啊啊啊啊啊———————————」眼看又要被推進對方的懷裡,那沙利亞幾近崩潰般地放聲尖叫,眼淚就像是噴泉般源源不絕地流下來,心靈上的創傷又被狠狠地撕裂開來。

 

「不要慌張,請把手給我!」一隻手突然出現那沙利亞的眼前,不同於戰士的粗糙或獸人的髒臭,這隻手白皙細緻又乾淨,就像那道溫潤的嗓音般讓人不由自主地聽從。

 

就像個溺水的孩子般,那沙利亞緊緊地伸手抓住了那隻溫暖的手掌,也是他現在唯一的希望。

 

稍微一使力,便把哭得好不淒慘的少年從人群中拉了出來,連安慰都來不及,就將人向旁一推,擋住了要將他抓回去的人潮。

 

「喂喂喂!誰准你把那沙利亞抓走的啊?」

 

「怎麼主角不見了啊?」

 

「這傢伙是誰啊?」

 

「混蛋!」

 

「不好意思打擾各位的……活動,在下是這間教堂的常駐祭司,也就是負責人審判者梅菲斯特,對於各位的活動,我想我應該有權力過問吧?」微笑著面對眼前暴動的人群,梅菲斯特的眼神依舊溫吞,身旁的魔力卻隱隱鼓動起來,細微的電流就像是某種銀白色爬蟲般浮竄在他身週,施予眾人一種近乎肅殺的恐怖壓迫。

 

真不愧是女神教壇的菁英,身為審判者應該見過許多兇神惡煞的罪犯吧?眼前這群暴徒對梅菲斯特而言,說不定只是場遊戲罷了,梅克薩爾不禁由衷地嘆道。

 

「呃……」

 

「那個……」

 

「就是……」

 

「對不起!嗚嗚嗚嗚嗚……」幾乎是同時吼出來的,整群戰士和獸人全都不約而同地向後倒退了一步,屈服在溫和的威嚇之下。

 

「女神的慈悲會原諒你們的過錯,但卻必須在你們真實地懺悔過後,所以,可以告訴我你們在做什麼事嗎?」

 

「我說!我說!我說!」眾人幾乎是含淚拚命地點頭,七嘴八舌地講述著事情的經過。當然,比起事實又多了非常美好的誤解。

 

「這樣啊……」單手支著秀氣的下顎,梅菲斯特稍微收歛起了殺氣,像是不解似地說「你們說那沙利亞和那個刺客互相喜歡,但我從他們的動作中完全看不出一點愛慕和羞怯,有的只是恐懼和煩躁。至少以我看遍了來教堂禱告的情侶的經驗,我並不覺得這裡面有愛情的含義。」

 

「可那沙利亞是那樣說……!」

 

「這不是單純的愛情,是男人的浪漫啊!」

 

「他只是不希望把事情鬧到出人命吧?雖然受了委屈,但那沙利亞還是個好孩子,只是一時太激動才說出了希望對方消失這種話,冷靜下來後就想去阻止你們不是嗎?」

 

「唔,那沙利亞的確是個乖巧的好孩子……」

 

「而且是個心地很善良的好人……」

 

「況且,那沙利亞看起來怎麼樣都不像喜歡他吧?應該不會有人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就嚇得連站都站不住、拚命地哭泣,不是嗎?」

 

「這個……」

 

「難怪我就覺得怪怪的……」

 

「還是搞錯了吧!唉!」

 

「老實說,其實我也覺得他們倆不怎麼登對,不如這樣吧!如果那沙利亞跟那邊那位十字兄弟結婚,我就來幫忙證婚,如何?我可是貨真假實、擁有證婚資格的祭司,我的話,肯定比他有用多了。」梅菲斯特微笑著繼續說道,輕而易舉地就把眾人給收歸管理,還一臉若無其事的說出驚爆的內容。

 

「欸!?」

 

「不會吧?他們哪有什麼關係?」

 

「不要又搞錯了!給人亂點鴿子譜去了!」

 

「怎麼會呢?你們看,他們現在不就抱得緊緊的嗎?看起來就是很甜蜜的戀人不是嗎?」順著梅菲斯特手指的方向看去,眾人一齊愣住了完全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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