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快放開我弟弟!」

 

一肩撞開最後的防禦線,亞菲爾狠狠地朝梅克薩爾投去好幾記眼刀,像是恨不得立刻捅死這個拐走自己寶貝弟弟的『禽獸』,而且居然還大費周張地搞來這批人牆擋路,害得自己沒辦法直接衝上去痛扁對方,真他奶奶的混帳到了極點。

 

「那個、你真的誤會了,我絕對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我是真的很喜歡那沙利亞,雖然認識的時間很短,但我敢以聖職者的名譽起誓,我是認真的!請相信我,亞菲爾!」

 

抱著那沙利亞微微地往後一挪,小小的位移依舊拖延不了多久,梅克薩爾只得硬著頭皮迎上亞菲爾那兇暴的目光,誠懇地試著說服對方。

 

「又在誤會!馬的真當老子這麼好唬嗎!同樣是牧師,老子最討厭的就是十字軍了!別想騙我,想都甭想!」

 

一連被戳到好幾個爆點,亞菲爾連衝上去痛扁都來不及,整個人立刻在原地暴跳如雷,激動地破口大罵,激昂的拳頭雖像無頭蒼蠅般打到空氣裡,渾厚的魔力氣勁卻像暴風般襲捲週遭。

 

糟了!梅克薩爾暗叫一聲不好,平常教堂裡都擺放了許多的小物件,現在都被氣勁轟得飛來飛去,頓時險象環生。

 

「噹!」一手將那沙利亞身後一推,梅克薩爾連盾牌都沒空抽出來,咬牙直接揮臂將飛射而來的燭台打下來。

 

「梅菲斯特,你好了沒啊!?」顧不得人就在眼前,梅克薩爾直接扯開了嗓子大叫。

 

「快了快了啦!耐心是美德,撐著點吧!」沒空回頭察看桌子的反應,梅菲斯特那永遠閒得要命的語氣,實在讓人非常想扁他。

 

我去你的美德!!有種滾出來當肉盾啊!混蛋!!瞪著疾馳而來的儀劍,雖然不怎麼鋒利,但被那種東西高速戳下去肯定會受傷。

 

已經沒時間閃躲了,抱緊了瑟瑟發抖的那沙利亞,看著全心依賴自己的戀人,梅克薩爾的腦中突地冒出了一句話。

 

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

 

好像挺爽的欸……嘴角不自覺地拉起了一抹茫然的笑紋,閉上眼等著痛意傳來。

 

「叩、咚隆!」陣陣零碎的聲響掉落在厚重的地毯上,隨著人群的驚呼此起彼落,想像中的痛覺並沒有透過神經直擊腦部,只有細微的撞擊敲在盔甲上,雷電雄壯的劈落,刺眼的明亮穿透了眼皮,甚至貫穿了腦海裡的思緒,隱隱地作疼起來,室內不斷地迴盪著嚴厲的嘶吼,神聖的賜福之力瞬間洋溢於體內,莊嚴、平和、溫暖的情感漸漸渲染上心靈,種種的異象令梅克薩爾不禁驚愕地睜眼看向前方。

 

難不成那個神棍終於出手了?

 

燦爛的金雷交錯閃耀於眼底,一根無瑕的杖子就插在亞菲爾方才站的地方,溫和而強硬地隔開倆人與亞菲爾。

 

近乎肅穆的雪白杖身約有三人多高,幾乎可以頂到教堂的彩繪天花板,上粗下細,上緣的四面還延伸出了巨大的羽翼雕塑,巨大的杖頭仔細一看,每個方向分別刻著嚴厲、慈祥和面無表情的臉孔,像是在審視著眾人般由上往下看。

 

神聖之手!?

 

「咦?欸欸欸欸?這是……教堂裡的祭司做的嗎?」

 

「很抱歉,在下就是這裡的常駐祭司梅菲斯特,剛剛並沒有來得及出手,請見諒。」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塵,梅菲斯特微微傾身優雅地鞠躬致意,完全看不出剛從桌底下爬出來的樣子。

 

「梅菲斯特?好像有點耳熟,唔……你,是不是審判者?」聞言,亞菲爾不禁愕然,眉頭一皺,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不甚確定地問道。

 

「正是,先前在攻擊守護者的巢穴的時候,與閣下曾有一面之緣,是並肩作戰的同伴。」輕柔地綻開一抹迷人優美的笑容,梅菲斯特平靜的瞳突然像是泛起一波波的漣漪,透出了一股燦然的神采,直直地凝視著亞菲爾。

 

這神棍吃錯藥了嗎?去鑽了趟桌子回來,怎麼表情跟講話的樣子都越來越做作了?梅克薩爾狐疑地打量著。

 

「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反應超靈活的審判者啊!好久不見,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拍了一下額,亞菲爾馬上想起來了,滿臉堆笑地就要開始敘舊,但才講不到幾句話,就有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他回頭「吭?幹嘛啦?讓我聊個……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才剛看清是誰拍了自己的肩,亞菲爾瞬間尖叫出來,向前暴跳一大步,再轉身面對著後方發抖著大叫:「……你嚇到我了!」

 

「我剛剛就在這裡了啊?」無辜地聳聳肩,伸手將近白色的髮絲撥到耳後,露出了一雙漂亮的闇藍色雙瞳,身穿寶藍色冬季大衣的祭司如是說道。

 

「不只這個,剛剛那根神聖之手是你的吧?你居然把它往我身上插!?」指著已經消失的純白法杖,亞菲爾又驚又怒地吼著。

 

「那個距離很難調啊!我又不會控制。」

 

「你可以……不要用啊!哇嗚嗚嗚嗚………」亞菲爾漲紅了臉,突然一口氣提不上來,就在旁人以為他就要破口大罵時,猛地摀著臉開始痛哭。

 

!?這……這到底是……

 

錯愕地盯著前一秒還在大罵,下一秒卻開始痛哭的戰士,眾人頓時如入五里霧般摸不著頭緒,只見藍衣的祭司淡定地走到亞菲爾身旁,摸了摸他的頭,像在安慰小動物似地說了些『乖,不哭喔』『沒關係的』『加油喔』之類的話。

 

嚎哭了一聲,亞菲爾很順地直接蹭到祭司的懷裡,毫不客氣地抓起對方的衣領擦淚,還一邊擦一邊抱怨。

 

「……你看看啦!都不跟我講一聲就這樣,還找了一堆人來阻止我,根本就拒我於千里之外,我那麼認真地養大的弟弟啊!太讓我傷心了嗚嗚嗚嗚……」

 

「養大了就讓他去吧!不都封頂了?是大人,就別管那麼多了」摸摸賴在自己身上的亞菲爾的頭髮,祭司幾句話就輕描淡寫地帶過去,還補上一句「大家都到時空庭院門口了,缺你了。」

 

「可是……可是,沙沙很單純……會被騙的。」

 

「你跟他的差別也只有很單純跟非常單純而已,你都沒事了,他也不會有什麼事吧?」

 

「呃,好像挺有道理的。」認真地揪著祭司領口的絨毛思考了一下,亞菲爾很乾脆地同意。

 

「那就走吧?」戳了戳亞菲爾的臉頰,祭司繼續補充「不是說要提早收工嗎?」

 

「啊!對齁,我要趕快回家洗香香睡覺覺,走吧走吧!」開心地拍了拍手,亞菲爾一把抓起祭司直接衝出教堂,臨走前還不忘扭頭歡樂地大喊:

 

「沙沙要過得快樂喔!要是被欺負的話,我會幫你把那畜生剁成碎肉餵狗吃的!」

這……一個囧字怎麼了結?

 

望著前後有著驚人落差的背影,梅克薩爾突然覺得心有點累了。

 

「因為……那個人……呃,祭司,是大哥的……呃,嗯。」從眼前的騷動中清醒,那沙利亞有些不好意思地搔著頭說。

 

「不用說,我們都知道。」望著遠方,梅菲斯特的眼神很倉桑,讓人有種錯覺,他的頭髮可能是煩惱到白的。

 

「知道啥?」梅克薩爾覺得有點不是滋味,為什麼這裡的人都一副很瞭的樣子?連旁邊的戰士和獸人都自動自發地戴上墨鏡互傳爆米花了!

 

「沒啥事,快把最後的事情幹一幹,今天真的夠刺激了,我會把四千金的賠償帳單寄給你,記得交。」像在趕蒼蠅似揮了揮手,梅菲斯特煩躁地說著,方才優雅的姿態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還有什麼事?不是結束了嗎?我可以回家了吧?」

 

「對,你可以走了,記得後面有群人在追趕你,跑快點喔!」

 

「……啊?」還沒等他思考清楚這是什麼意思,一名戰士突地趁倆人都愣住的同時,一把將那沙利亞打橫抱起,連驚叫都來不及反應就被人往梅克薩爾一丟。

 

「哇啊!」

 

「唔!」下意識地伸手去接,嬌小的身軀伴隨著一股清香撞入懷裡,讓梅克薩爾心頭的小鹿又開始起來溜躂「那沙利亞……?」

 

「好了,快走吧!梅克薩爾,我保證你不會想要知道那群人是怎麼樣鬧新人的,而且他們還說要到你家外面開派對通宵慶祝,晚上門窗記得鎖好,被破門而入應該不怎麼好玩。」隨手抄起桌上的教典扇風,梅菲斯特一臉看戲的模樣,只差沒找張椅子坐下來泡杯茶了。

 

「終於來到這刻了嗎!」

 

「等超久的啦!」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手臂一收,抱緊了懷裡的人,梅克薩爾趁著人群還在歡脫地暴動時,一個勁地衝出了教堂,看著久違的藍天,吸著清新的空氣,感覺好像已經被堵在教堂裡一個世紀那麼久。

 

像是感受到梅克薩爾的緊張,那沙利亞也伸手抱緊了他的頸子,悄悄地將呼息埋在他的頸窩間,緊緊貼著他激烈起伏的胸口,身體隨著奔馳的擺動擦熱了梅克薩爾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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