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斯特,現任審判者,上任至今已有五年,由於戰績優良,獲准兼任城內的教堂常駐祭司,在任務之餘也能回到教堂繼續處理行政上的事務。

一般來說,自我介紹只要說到這裡,所有人都會點點頭表示敬佩,不再多問,畢竟擔任常駐祭司意味著自己幾乎要住在教堂裡,沒有休閒沒有自由,非常苦命。

但對我來說,多做點事就可以多賺點錢,多賺錢就可以多強化自己的裝備,一個優秀的審判者要花在裝備上的錢往往是其他職業數倍,出去組團的時候,沒有人會問你錢多不多、告訴你賺錢的方法,只會看著你的裝備說謝謝、慢走不送。

在這種情況下,認真賺錢似乎是我人生中最為迫切的事情,在還沒有成為一個成熟的大人之前,我甚至有段時間看到錢就心頭小鹿亂撞、看到賺錢的機會就激動得不能自己。

幸好青春的作用只讓我衝動幾年就冷靜下來,自願擔任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屎缺職位,因為薪俸少、工作多又辛苦,多數人都寧可出去冒險犯難,也不願被關在教堂裡批改公文。

這真是年輕人的淺薄見識,先前提過了,我的戰績很好,教壇捨不得讓我從前線退下,卻也苦於教堂裡的人材荒,該做的事一定要有人做,如果我能以前線為主,後方為輔,又能兩邊都顧及,誰會拒絕我呢?

更重要的是,只要讓教堂保持整潔、祭司溫和親人,盡量樸素也沒關係,你們知道這代表什麼嗎?沒錯,我聞到了錢的味道,誘人的、刺激的、讓人心跳加速的味道。

當民眾來教堂告解,只要露出溫柔的笑容傾聽,偶爾附和幾聲來紓解積壓的鬱悶,無知的平民就會開開心心地回家,告訴教壇這間教堂有多棒,即使教壇沒有給我更多的薪俸,教堂的預算卻若有似無地上升了,更別提每月自動送上門來的捐獻更是與日俱增。

還不懂嗎?教堂收了那麼多錢,卻依舊保持樸素的樣子不變,服務仍舊完美得無懈可擊,那麼剩下來的錢去哪了?

咳!話就說到這,再不懂我就得收錢了,口水也是要錢的。




除了兼任常駐祭司比較特別外,我的生活基本上平順得毫無樂趣,賺錢的快樂只在一瞬間,為了賺錢捨棄了休閒時間,自然也是沒什麼朋友可言,或許有些傢伙會很熱血地說我跟他是什麼同伴,但是對於沒有利益可圖、單純因為我的禮貌或實力而巴結討好我的傢伙,實在不值一提。

但說到有利可圖,我就不能忘了某個錢櫃,那個少數可以被我稱為朋友的人,事實上,初見面的時候,我幾乎忘不了的那第一眼,耀眼奪目得令我移不開眼的……
錢。

當隊友讚賞他的技術純熟老練,我看到了錢;當戰友讚嘆他的裝備精實優越,我仍是看到了錢;當女孩子讚美他的容貌英俊帥氣,我……

還是看到了錢。

真的很不可思議,錢應該不會站立走路,但我就是看到了一座錢堆走在我前面,閃閃發亮的金幣幾乎奪去我所有的思考,心頭的熱血根本快壓抑不住了!

深呼吸。吐氣。重覆了數十遍,眼前的錢堆終於慢慢地聚集凝結,變成了……

一個個價值連城的飾品和裝備。而且每一件都是我在教堂裡壓榨了數個月才能存到金額。

祭司可以搶劫嗎?我不確定,但如果我去搶劫的話,事後我就得回教壇審判我自己,這是個糟糕的選擇。

束手無策地看著錢堆,我感到悲傷,活了這麼久,自青春期以來,我久違地品嚐到了挫敗的滋味,看著眼前的錢不能拿,這對我來說真是煎熬……

「……喂!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啊?梅菲斯特!」

「嗯?」錢堆對著我說話了?它要送錢給我嗎?

「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看?而且你的眼神……」錢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默默地後退一步。

「怎麼了嗎?抱歉,如果我在無意間做出了什麼不得體的事情,還請見諒。」露出了溫和有禮的微笑,我常常用這招來唬弄無知平民,不小心失神之後先道歉總是沒錯的。

我只希望錢堆別一直後退就好,那讓我有種錢要飛走的心痛。

「還怎麼樣!你那種彷彿在打量著錢的眼神是要幹嘛?站住!不要靠過來!!」錢堆看似有點激動地大叫,不斷地後退,眼看就要被逼到角落。

被我困住的錢堆,真可愛。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但如果我不再靠近的話,可以冷靜下來跟我好好聊聊嗎?」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就算我錢多,也別把我當成金幣猛盯啊!變態!」燦爛的錢堆中出現了一對激動的雙眼。

糟糕,原來他是人。困擾地盯著對方,我思考著。

終於,在數小時後,我才發現那堆錢是個人。

嗯,原來是人。

他叫梅克薩爾,很巧的,跟我同為牧師兄弟,完全不巧的,他是個十字軍,就是世面上常看到的那種錢多到彷彿金幣是從他鼻孔裡噴出來的那種典型土豪。

是人的話就可以溝通,但我要怎麼從他身上榨錢呢?我繼續微笑著思考,心裡卻不自覺地湧現出另一種罕有的情緒。

興奮、有趣,沒錯,這個有趣的錢堆讓我感到異常的興奮,那是種身處於孤獨求敗中,卻猛烈地遇上更強大的敵手的興奮。

也許我沒辦法成為神聖天堂的第一勇者,但我卻有自信瞞天過海、隻手遮天造出一個全大陸都無人視破的騙局,靠的不是別的,就是這始終如一的微笑面具。

可這傢伙居然一眼就看透了我的思緒,一口道破了我的想法,真是個有趣的可愛錢堆,值得我好好觀察。

自從那次初遇後,我的生活就愉快多了,早早擺脫了公務,就會去找找錢堆去哪了,所幸我們都是牧師,只要翻翻光隊的招募目錄,找人一點都不費力。




「你有完沒完啊!為什麼每次出團就會遇到你?你該不會偷偷跟蹤我吧?變態!」大概是在第三次一起出團時,錢堆終於怒了。

「親愛的十字兄弟,以父母贈與的容貌為榮是好事,但因過度的驕傲而扭曲隊友的意思,只會讓人感到十分的難為情。」笑容不減,這傢伙究竟是大智若愚還是藏得太深?我真的越來越想好好瞭解他了。

「親你個頭!少噁心了,先不提我哪裡驕傲,你不先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嗎!你臉上哪來的難為情啊!?要騙人也給我裝點樣子啊!混蛋!」揮舞著拳頭,錢堆毫不客氣地破口大罵。

很久沒有人罵我了,很新鮮,也很有趣。

「十字兄弟,你這麼說就傷人了,身為祭司,我必須體察人心,身為審判者,我必須堅毅果斷,怎麼能輕易地讓自己的心靈露出軟弱的一面呢?我只是希望你別這樣傷了其他人的心。」輕垂眼簾,嘴角的弧度微微下降,語帶憂傷地說道。

「……我只希望你別再露出那種噁心的模樣了,到底是多愛裝啊你!!胡扯也有個極限行不行啊!娘炮!」臉孔一抽,錢堆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兄弟,為了你往後的人生,請記著,謹言慎行是很重要的,尤其是身處人群中更需要細心地觀察著旁人的心思,貪圖一時的口直,事後總是要負起一些後果。」輕舉起右手,小小地搖晃著食指,我忍不住笑了,真心地。

「……從你的稱呼自一開始到最後只剩下兄弟兩字,我就可以感覺到你的勸告多麼沒誠意了。」沒好氣地說著,一個甩手便故作帥氣地轉身離去,錢堆整場戰鬥都沒在說話,拿完獎勵就立刻離開,連句話都沒留。

「……」

   
「……」

「……………」

「……………呵呵!」

「…………………」

「…………………呵!」

「呵屁啦!為什麼你會在這裡!?隊長,這是第幾次了,為什麼每次組團找我都附帶這傢伙?」對視三秒後,錢堆終究忍不住了,氣急敗壞地揪著我的領口拖到隊長前面問道。

「光隊同時有審判者和十字軍不是正常的嗎?我上次看你們聊得挺開心的,梅菲斯特是個很優秀的審判者,但能跟他聊得這麼熱絡也很不簡單,如果你們能夠有默契地一齊輸出,那對我們來說不是有著大大的助益?」歪著頭不解地盯著錢堆,隊長機甲司令伊芙困惑地反問。

「伊芙小姐請別這麼說,我自己的實力自己最清楚,比我更強的審判者有的是,我只不過是沾了十字兄弟的光,被選上來這裡幫他的忙而已,不過請妳放心,我梅菲斯特願以女神之名起誓,絕對會用盡自己所能對團隊付出最大的力量。」搶在錢堆開口前先奪得發言權,露出對付女性最為有用的笑容,說出對於領導人最為可靠的保證,成功讓伊芙放心地展露笑顏。

「太好了,有你的保證就安心了,我會好好期待你們的表現的」用力地揮了揮手,伊芙開心地跑向另一邊的隊友,還不忘回頭大喊 「梅克薩爾,別再抓著梅菲斯特的領子了!那樣很不舒服的!」

「……」

「……」

「兄弟?」

「……混蛋!」錢堆一把憤怒地甩開我,活像我是什麼髒東西似的。

「請注意,兄弟」臉上湧起了神秘的微笑,我笑說著「隊友都在看著我們,不要隨便動手好嗎?」

「……好。」

「那麼,請多多指教?」微笑著向他伸出手。

「……請多多指教。」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個個字,錢堆用著彷彿要捏碎手骨的力道大力握下去。

真傷腦筋,我有點困擾地看著錢堆露出得意的笑容,殊不知我身上的電流已經快速地軟化了手部的神經傳導,現在他的手勁對我來說就像是按摩一樣舒服。

感傷地低下了頭嘆了口氣,倏地抬頭看向錢堆的雙眼,語帶真誠地說著:「親愛的十字兄弟,也許你誤會了這個稱呼的含義,我把所有的牧師都視為自己的兄弟,是自己親愛的手足,而你是個很優秀的人材,一定值得更好的人,所以……請不要再這樣子為難我了,我的身心是獻給女神的,我願意替你祈禱,你可以遇到一個會真心回應你的人,好嗎?」

語音方落,週邊瞬間傳來了驚愕的抽氣聲,女性興奮的竊竊私語逐漸漫延在身旁。錢堆的臉立刻浮出了一陣白一陣紅一陣青,煞是好看,當真比什麼變臉都精彩多了。

「……趕羚羊的混蛋!!」熊熊怒火像是要從雙眼噴出來似的,錢堆終於懂得低調,僵硬地放開了手低吼道。

「……呵!」




熟練地與隊友互相道賀安慰,眼光一轉就看到那個閃亮亮的身影跟伊芙說完話便要離去,暗暗記下他離去的方向,我面不改色地繼續溫柔應付來自女孩子們熱情的詢問,卻將話語簡潔、笑容燦美,白淨的掌心在撫過柔軟的髮的同時,細如蠶絲般的電流便從指間竄去,一下子便迷得對方頭暈慌亂,只能微張著小口目送我揮手離開。

「日安,十字兄弟。」透過方才偷偷放在他身上的微弱電流產生的特殊磁場,我靠著放在掌心互相呼應的另一電流,順利找到沒走多遠的錢堆。

「靠!你又想怎樣?」突然嚇了一跳,錢堆一回頭見到來人,立刻顯露怒容。

「又?」我疑惑地偏著頭看著他,手指輕輕地撐起了下顎,姿態優雅而輕盈地開口「我做了什麼嗎?十字兄弟,你看起來很不悅呢!」

「……你還在裝傻?你他馬的到底跟我有什麼仇?幹嘛非得這樣纏著我不放?有什麼目的就直說啊!混帳變態!」握緊了拳頭,假如沒有路人,也許他真的會揍下去 。

「只是碰巧這麼常遇到,忍不住想多多瞭解你而已,不好嗎?撇開口氣與態度,十字兄弟真的是個很有趣的人。」我睜大著眼睛望著錢堆,嘴角一抖,線條優美地滑落成一道無辜而委屈的曲線。

「……我才不想被你這傢伙說很有趣」生硬地擠出一句,錢堆的臉孔頓時一黑,我敢賭他現在肯定是雞皮疙瘩爬滿身「不然這樣好了,來競技場給我打一場!如果我贏了,以後就不准出現在我面前,看到我就立刻給我滾!怎麼樣?」

    嗯?若有似無地瞇細了眼再次打量起錢堆。的確,他總是能看穿我的思緒,卻老是猜不到我的計畫,現在甚至還提出決鬥這種愚蠢的方案,要知道,祭司在競技場這種對人戰鬥上可是佔有絕大的優勢。

    稀奇,真是稀奇,還以為他跟我一樣是偽裝出來的,沒想到卻是個有著野獸般的直覺的人。
很危險,卻也很好玩,也許人類就是有著喜愛危險的玩火本性,即使我這花費多年創造的假象有可能會被他在無意間毀掉,我也還是不想就此退去。

    「怎麼樣?怕了吧!如果現在就滾的話,我就放你一馬讓你自己想辦法去消失。」見我沒有回應,錢堆瞬間擺出了高傲的姿態,一副大發慈悲似的模樣。

    傻瓜,我不答應你的邀約也是可以繼續找你玩,這等只有壞處沒有利益的交易簡直是笨得可愛。

    輕嘆了口氣,看著立刻緊繃起來的錢堆,像是想起剛才的誤會了,我強忍著笑意,有些煩惱地開口:「十字兄弟是否沒有聽到我的自我介紹呢?」

    「自我介紹不是只要聽名字和職業就好了?」皺眉瞪了我一眼,本來緊張兮兮的拳頭卻不自覺地鬆開,不耐地續道「你到底打不打?」

    「親愛的兄弟,我是教堂的常駐祭司,除了任務期間得以前往前線戰鬥,其餘時間皆得待在教堂處理公務。不是我故意要拒絕你的邀請,是我有務在身,無法奉陪」右手握拳放置於胸前,我苦笑著微微躬身表示歉意,抬首時,卻有意無意地補上一句「更何況,打輸了就失去一個朋友,此事也未免令人過於心傷啊!」

    「去你的狗屎朋友!誰跟你是朋友!!還以為是怕輸不敢接受,沒想到是個躲在教堂裡蛀公文堆的膽小鬼!」冷冷地笑了幾聲,錢堆嘲諷著。

 

    「言重了,兄弟,我自認自己對於王城或教壇或許沒有多大的貢獻,只能竭盡所能,但在戰鬥技巧上也是有不輸人的地方」沒有一絲怒意,我去除了臉上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謹慎和嚴肅「可如果我收了教壇的錢,卻無法盡職的話,那是我的罪過,就像是伊芙小姐他們花錢費力請我來幫忙,我便一定要拿出全力來回報她們。」

    沉默了三秒,我猜錢堆正在消化我這麼一大段話的真正意思,儘管已經盡力說得露骨也維持優雅體面,但我依然很擔心這傻瓜的智力能不能理解。

    「……那老子花錢請你來盡全力跟我打一場總行了吧?這是我給你的任務,跟我打一場,你要多少?」

    「一百金」微笑著低聲說,我舉起食指輕巧地晃著,好心地補充道「如果怕打的太久太痛苦,我可以不加祝福,一樣再加一百金,如何呢?親愛的十字兄弟。」

    「……不用!你就給我盡全力地打,終於露出真面目了吧?看我怎麼打爛你這張虛偽的嘴臉!」先是怒吼,接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錢堆彷彿是抓到了什麼把柄似的,笑得又蠢又呆。

    「親愛的十字兄弟,別笑得那麼痴漢,旁人會以為你想對我做什麼糟糕的事。」輕咳一聲,我拍拍他的肩。

    「幹……!」

    之後嗎?錢堆正式升格成為錢櫃,是我急需用錢時的提款櫃,而且我永遠都不需要還錢,是個非常貼心好用的錢櫃。

    只要稍微控制下手的力道,我可以花一整天來不斷決鬥,然後趁錢櫃在上藥休息時批改完公文,讓我真的有種賺錢賺到手軟的幸福感。




    假如沒有遇到那個人,我可能會以為這就是幸福,從此跟錢櫃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雖然他看起來非常不快樂。

    但是,命運依舊給了我意想不到的驚喜,就在我最毫無防備的時候,像是一噸的寶石雨般狠狠地K在我身上,讓人驚喜又詫異不已。

    那是個美好的日子,在前往守護者巢穴的路途上,天上的陰雲密佈、閃電陣陣、雷鳴怒吼,空氣潮濕得活像是隨手一擰就可以擠出水來。

    我的身邊也伴隨著完美的隊伍,遲頓如牛的鍊癒使、隨時暴衝奔馳的風行者以及看起來非常緊繃的月光劍豪。

    不像錢櫃,初見之時,我並沒有感受到那股致命的吸引力,我只覺得這個團隊真的是好得快沒藥救了。

    要不是我需要隊友來增加掉寶,根本就不想進這種隊伍,但是巢穴重置時間已經迫在眉睫,為了錢,我別無選擇。

    「那個啊……等等就拜託你了,雖然是隊長,但是我還是很擔心其他人,我會竭盡所能地輸出,不過如果他們有什麼突發狀況,還麻煩你幫我了。」在進入巢穴前,擔任隊長的月光劍豪悄悄地把我拉到一旁,望著無憂無慮的隊友們,不安地說。

    「請放心, 隊長,照顧隊友是團隊合作重要的一環,既然你都這樣託與我了,我必定會全力以赴,即使任務不順,也會盡力護衛大家周全」點了點頭,我淺笑著說,語氣沉著而溫潤,能夠讓人不自覺地放下心「畢竟,守護與看顧,是我祭司的本份。」

 

    「是嗎……?謝謝你,梅菲斯特,有你這番話我就放心多了。」緊繃的臉孔緩緩地放鬆起來,月光劍豪那充滿英氣的眉眼也露出了自信的光采,看上去明顯比剛才好太多了。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臉頰有些紅暈,果然是因為我的笑容太溫柔太帥氣了嗎……?男女通吃真是傷腦筋啊!

 

    果不其然,一進巢穴,兩名輔助便陷入了極度的驚慌及亢奮,完全不管隊友就直直衝上去用毫無殺傷力可言的技能狂打。

    這年頭,輔助都不輔助了,輸出還要顧隊友,簡直是把我當奶媽用了。

    幸好隊長似乎還算有經驗,透過微微慌亂的指令及提示,勉強壓制住暴走的隊友,按他所說的盡全力減輕我的負擔,將輸出的節奏逼到最緊,只求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束第一輪戰鬥。

    雖然是稍嫌粗糙急躁的戰略,但就兩個隊友的糟糕狀態來說,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案。

    有驚無險地擊潰了青蛙法師,隊長立馬對著兩個女孩子破口大罵,從一開始的慌亂罵到最後的失誤,激動得跳上跳下,臉孔也氣得紅通通的,表情雖然兇惡,整體看起來卻很可愛。

    大概就像隻張牙舞爪的貓咪吧?罵到最後,連女孩子們都開始吃吃地偷笑起來。

    「笑什麼笑啦!我很認真欸!」尷尬地抓了抓頭髮,月光劍豪像是氣不太下去似地扭過了頭「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自己體會最快,妳們等一下就自己加油吧!我跟梅菲斯特會直接碾下去的。」

    嘴角忍不住彎了彎,看著被束起的短髮被他自己給抓得亂七八糟,儘管說著無謂的話語,語氣卻充滿了明顯的擔心與自信,表情還是那樣的不甘。

    真的是挺可愛的一個人呢!

    「還笑!怎麼連你也跟著笑了啦!梅菲斯特!」眼角一瞥,月光劍豪忍不住大叫了起來,通紅的臉孔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害羞。

    「我笑……你是個好隊長,這樣子犯錯,卻還是照顧她們,真是幸福呢!」

    「胡扯!隊長照顧隊友本來就是這樣,我只是怕她們累死輸出而已!」聞言,月光劍豪立馬暴跳起來,憤怒地揮舞拳頭吼完後,轉身便要跑到下一關「走了啦!別浪費時間了!」




    經過幾輪的戰鬥,我差不多對那兩個女孩子不抱任何期待了,原本只是想偶爾能拿到幾個輔助效果,但是一進入戰鬥狀態,倆人就立刻驚慌地滿場亂跑亂使技能,如果只有這樣,那還可以歸納在打醬油的路人組裡。

    可惜她們的運氣似乎太好了,接連幾次毒王的尾巴、冰熊和豬教的仇恨目標都落在她們身上,除了導致倆人的死亡速度暴衝之外,也一定程度的影響了我們的輸出。

    月光劍豪已經不只一次大吼著叫路人組離我遠一點,畢竟風行者跟鍊癒使都是超標準的高速職業,真要朝我衝過來,用滾得都閃不開。

    不過也因為路人組是如此的帶賽,更顯得月光劍豪的動作是如此的靈活,除了超越隊友的動態視力能夠在王出招前搶先提示,精簡確實的閃避,能夠讓他達到幾乎不曾中斷超過三秒的持續高輸出。

    像是被他的緊繃和嚴謹所影響,我也開始認真地將身心投入這場看似跟鬧劇沒兩樣的戰鬥。明明只是攻略守護者的巢穴,既不是黑龍巢穴也不是火山巢穴,無言的默契卻不知不覺地萌芽,不約而同地盡全力咬緊王的仇恨值,不讓王朝著驚恐的隊友衝過去。

    沉默的競賽,像是在比著誰的仇恨高,在沒坦的隊伍裡,只有我們兩個輸出手在狠狠地衝高仇恨。

    這是一種意外的享受,身為冒險者才能夠體會的刺激,即使被充滿暴怒的雙眼瞪視著,依然歡愉無比的快感,愉悅得令人幾乎可以忘記身旁險惡的條件。

    可是,我作夢也沒有想到的是,最後被罵最兇的人居然是我。

    「你在幹嘛?你在幹嘛!?你到底在幹嘛!!梅菲斯特,你不要命了嗎!」守護者倒下的瞬間,不顧已經傷痕累累的身體,月光劍豪整個撲到我身上,一把抓起我的領子狂吼,濃重的血味立刻撲鼻而來,伴隨著難以隱藏的顫抖「誰准你用這種打法的!?誰!!!」

    就在方才,兩名輔助不約而同地分別死在守護者的衝鋒和黑暗突刺,守護者過於緊湊的輸出節奏完全擊潰她們的鬥志,讓那兩抹潔白虛弱的幽靈驚恐地聚在一起哭泣。

    只剩下倆人要擊倒守護者並不是不可能,畢竟我們的輸出算是夠強的,就算只有加上我的祝福作為輔助也是,但是這樣就必須慎選方法了。

    比起用盡所有空隙竭力輸出和閃躲的月光劍豪,我沉默地用盾勉強擋下大部分的傷害,直接省掉閃躲的動作,硬吃下所有攻擊並輸出,成功地大幅提高了輸出速度。

    因為月光劍豪再會躲,也免不了失誤,一再的閃避輸出就絕對會形成拉据戰,而我也無法給予他更多的治療,少少的回血量只能緩衝,根本阻止不了他的血量持續下探。

    「隊長,你的傷……」眼光一拐,尋聲望去,風行者怯怯地靠過來,看著月光劍豪的傷口血流如注,幾乎快染遍了全身。

    「先包紮在檢討吧?血一直流是會死的喔……」鍊癒使才剛舉起了巨大的針筒立刻被月光劍豪的怒吼給嚇得掉了在地上。

    「住口!!!!」怒目瞪著,月光劍豪無視自己才剛凝結的傷口又迸裂開來,鮮血汨汨染紅了我的衣服,卻仍是緊抓著我的衣領用力地搖晃「回答我,梅菲斯特!!!」

    沉默了一會兒,我凝視著那雙黑褐色的瞳,困惑的情感不禁油然而生,我不懂月光劍豪的憤怒、不懂他的激動、他的顫抖。

    不是打贏了嗎?雖然他差點就死了,我看得出他莫名的傲氣,他不願意在這裡用上復活之石,就連閃躲都是那麼地認真,每一次被擊中都會閃過一絲不甘的神色,說不定這場戰鬥中受傷的次數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也是因為這樣,我才拚著死亡的風險勉力輸出,至少在我倒下之後到仇恨轉移到他身上的這段時間,應該足夠他擊倒守護者了。

    他應該會很開心才對,不該是這樣的憤怒,這跟我預期的完全不同,讓我原本要說的話根本說不出來。

    「……很抱歉,剛剛那種情況,如果我們兩個無法一起撐到最後,我想至少讓你活……」

    「混帳白痴大笨蛋!!我有說要讓你去死嗎?你的輸出比我高,再怎麼說都應該是你留下來,我才是隊長,誰准你擅自決定的!?吭?」月光劍豪火大地一邊怒吼一邊抓緊了我的領口,頓時讓我有點呼吸困難,但是吼聲尚未結束,手中的勁道卻已漸弱,還以為是因為受傷後力氣不足,細看之後卻可以發現到不對勁。

    他在發抖,隱隱地、微弱地、確確實實地顫抖著,若不是他撲在我身上,光用看根本無法察覺到這點動靜;眼神是那樣地憤怒,卻帶著微微的濕意,強忍眼眶裡閃爍的光芒。

    「隊長?」

    「……我是隊長,我絕對不拋棄我的隊友,也絕對不能接受隊友犧牲自己來保住我,尤其是像你這樣聰穎又難得一見的好隊友。」深吸口氣來平穩呼吸,月光劍豪驕傲地挺直了背脊說著,哪怕因為失血過多,臉孔已經褪成了慘白,櫻白的雙唇依然堅強地抿成了一直線,隱去了眼底的……

    恐懼。

    陰森的烏雲不知何時已經漸漸散去,震耳的雷聲已被清脆的蟲鳴鳥叫給取代,空氣清新得像是從壓抑的深海衝出來大口呼吸般美妙,而我再也忘不了、燦爛的陽光如金粉般撒落在那英氣的臉側,那樣美好而精緻的線條就這麼烙印在我心底。

    這很難解。

    自我有意識以來便是在貴族間的鬥爭中存活,來到教團後也是面對著同儕的競爭壓力,出去冒險時更是同時與上萬個冒險者爭取那少得可憐的出團名額。

    我是在這種環境上良好地適應下來,用著與他人略有不同的取財之道來強化自己,在我的觀念裡,優秀等於技術與裝備,但要能圓滑地處事來增加自己的籌碼,稍微委屈自己來成就別人是無可避免且無所謂的。

    雖然偶爾會遇見個性比較好的團,但卻僅只於客氣地互相尊重互助,絕對不是像這個月光劍豪這樣,失控地撲到別人身上大吼大叫,只因為那個人差點犧牲自己來救了自己,一般人只會有些錯愕地感動道謝,而不像他……這麼地在意犧牲的代價。

    他很擔心我,非常非常非常地擔心,擔心到忍不住對著素未謀面的我恐懼地顫抖著,強忍著淚光大罵。

    我心動了。心、真的會動,不是噗通噗通那樣平常的律動,而是像繞著神聖天堂狂奔三圈後那樣致命的躁動,明明胸口已經悶得快要窒息,卻依然身不由己地燃燒起來,欲罷不能,即便被慾火燒得快死,卻還是想要……

    一手摟住他的腰,另一手則攬住肩,雙手一使勁往旁一拉,直接壓上了那虛弱的身體,我彷彿可以看見他吃驚的表情,微笑著在他開口前便扯開早已破爛不已的布料,溫柔地、心疼地愛撫著那傷痕累累的肌膚,緩緩地探索著。

    他一定會很生氣吧?我陶醉地想著,一定、絕對會漲紅著臉大聲罵我涼薄,卻忍不住在喘息的間隔呻吟出聲;他也許還會扭動著身軀試圖掙扎,卻總是準確地呼應著我的規律。

    啊啊啊啊……那樣驕傲的身影、堅強的唇線、倔強的模樣,若是忍著眼角的淚光在身下艱難地呼喚著我,該是多麼美妙、多麼可愛的哪~

    我戀愛了。




    少有的,我特別地記下了親愛的名字,向來都不為野團多浪費腦容量的我,就像初遇錢櫃時那樣認真地打聽了親愛的消息,但訊息量卻意外地少得令我失望。

    他叫亞菲爾,是個技巧很不錯、裝備卻跟不太上的月光劍豪,人很好,雖然有著足以擔任隊長的能力,但在野團也能非常配合地做一個優秀的隊員,除了偶爾會出現在每日團之外,幾乎沒有在參與野團。

    那天能在守護者巢穴遇到親愛的,也算是我走運了。

    跟錢櫃不同,在那次之後我就再也沒遇到親愛的了,雖然我當時有試著提出好友申請,但氣在當頭的親愛的根本就不理我,賭氣地頭一扭便走了。

    找不到心上人的下落令我煩惱得連錢都賺得不太舒坦,甚至還拒絕了錢櫃的挑戰。

    「啥?」錢櫃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挖了挖耳朵要我重覆一次,雙手震驚地拍在我的辦公桌上,不僅造成部分紙張飛揚,還大聲質疑著「你轉性了?終於賺夠錢,想回鄉退休了嗎?」

    「親愛的兄弟,自由誠可貴,金錢價更高,若為愛情顧,兩者皆可拋,看到你的荷包這麼滿,我就覺得自己賺錢得實在不夠認真有效率,而退休這種事,等我後兩者賺夠了再討論也不遲。」輕描淡寫地帶過自己的問題,我煩惱地看著手上少少的資料。

    「先不提你那個價值觀的排序有多扭曲,你他媽的居然看到我錢多,就很想趕快多賺我的錢,你到底是不是兄弟啊!?混帳!」錢櫃的額上隱隱彈跳著青筋,咬牙說道。

    啊~真懷念,親愛的也罵過我混帳,只是聽錢櫃這麼罵,我只覺得就像被稱讚一樣蠻開心的,卻沒有親愛的給我的那種讓人心醉不已的愉悅。

    「話說,愛情?認識你的這段時間,我還從來沒看過你對哪個人特別上心,眼裡除了錢還是只有錢,而且還一直唬爛那些自己湊上來的女孩子們,根本徹頭徹尾的死騙子。」一屁股坐上一旁的椅子,斜眼偷偷看著我手上的資料,錢櫃一邊偷窺一邊鄙視地說著,看來他對我的話術真的很不滿,尤其是不只女孩子連其他人都會被我耍得團團轉的這件事。

    這也算是他的不幸吧?關於總是能看破我的思緒的這種直覺,要是他跟其他人一樣,我大概也不會這麼喜歡賺他的錢和找他的麻煩。

    「古人有言:『最難消受美人恩。』兄弟,我也不是自願如此的,只是大部分的女孩子都對溫和有禮又強大的美男子有著無可抗拒的好感,我又怎能狠心打碎少女美好的初戀幻想呢?」幽幽地嘆息著,我放下了手中的資料,沒有抬頭看向至今仍然單身的純情小處男,這幾天一直在琢磨著僅有的資源,不願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無奈資料真的太少了,來來去去就那幾行,怎麼看也看不出個門路來。

    我的初戀,有著那樣驕傲、倔強又可愛的姿態的親愛的,你在哪裡呢?你可知道,我是多麼地想念你啊!

    「夠了,想諷刺我就免了,老子只是眼界高了點,對那些兇得要命又不講理的魔法師或呆得跟木頭沒兩樣的女人沒興趣,而且我性癖正常,喜歡的人外表至少要超過16歲以上,最好要有溫順體貼的個性,如果容易臉紅害羞應該會挺可愛的……」

    「請恕我直言,梅克薩爾,原先還以為你只是因為無法善體人心才遲遲無法交到女友,但你的審美觀及標準在我的印象中似乎已經足以追溯到上個世紀,復古的程度足以媲美博物館裡的典藏品,保持古老的傳統雖然算不上是壞事,但若沒人能好好地妥善保存,無法適應現代潮流的事物終究會被時代給無情地淘汰掉。」將親愛的資料小心地收在一旁,我開始處理累積一天份的公文,在振筆疾書的同時面色不改地打斷了錢櫃那猶帶著夢幻的話語,也許還在做初戀幻想的是我眼前的這個可憐小處男。

    「……如果善體人心就要做到像你這樣胡說八道,那我還是算了吧!哼哼!你就趁現在儘管嘲笑我吧!反正像我這樣強悍英俊又有錢的帥哥,一定會有很多女孩子暗戀我,我肯定會比你早交到女友」冷不防地一把抽去了放在一旁的資料,錢櫃還很沒品地順手拿起我還沒喝的熱咖啡一邊啜飲一邊看著「我就看看你喜歡的是什麼……咳噗!」

    像是早有防範般流暢地拿起托盤,我優雅地輕輕一揮,便把噴出來的液體全數擋下,甚至將少許咖啡彈回錢櫃身上,而桌上的公文則是毫髮無傷。

    「這……現在有女的戰士嗎?」錢櫃的聲音在顫抖。

    「梅克薩爾,我還以為你是個徒有常識沒知識的人,沒想到連這種事都不知道,除了銀龍之外,其他冒險者裡並沒有女性戰士的存在。」我繼續批改著公文。

    「你……喜歡的人是……是個……」

    「很有魅力的男人。」拿出備用的杯子倒入熱水,我悠閒地改泡起茶。

   
    「幹!!!!!」





    後來嗎?錢櫃很想嘲諷我,但他還是很驚嚇,只好摸摸鼻子閉上嘴,去找他那比龍大便還稀罕的夢幻女友。

    陸陸續續得到情報有的好有的壞,親愛的似乎是看心情決定要不要參加野團,變幻莫測的現身令我更加著迷,幾乎是望眼欲穿的渴望。

    好消息是,親愛的非常喜歡祭司,喜歡到了幾乎是狂熱的地步,但是很討厭十字軍,討厭到了幾近極端。

    真的很可愛。

    壞消息是,親愛的他……有戀人了,還是個聖徒,平時似乎都形影不離地行動著,倆人感情非常好,好到讓親愛的愛烏及屋,對所有的祭司都有著莫名的好感。

    但這也可以解釋親愛的為什麼擁有那樣優秀的能力卻不常出現在野團的原因,他應該是有著自己熟悉的團隊,與熟稔的隊友固定出去冒險,我們倆就像在兩個平行世界一樣難以相遇,只是他偶爾會來野團磨練技巧和觀摩時,我遇到了他。

    錢櫃曾經向我提出這點,而我只是聳聳肩,不做任何改變。

    有了戀人又如何?只要我能證明我比那個聖徒更愛他,讓親愛的愛上我勝過那傢伙,橫刀奪愛也沒什麼不行,愛情本來就沒什麼先來後到的道理,只有得到女神眷顧的人才可以擁抱自己的幸福。

    不過聽到我這麼說後,錢櫃一邊露出了驚悚的表情一邊用拙劣的理由迅速逃跑了。

    真是大驚小怪,我不以為然地想。

    在初遇之後又過了好幾個月,我耐心地等待著機會來臨,雖然一直收到瑣碎的小情報,但我仍然沒能再見到親愛的,只能透過別人替我偷拍到的照片遙遙思念著那份美好。

    親愛的,除了我,你還會對著別人那樣生氣嗎?如果不會,是否代表著我可以獨據著那份擔心,享受著你眼底晶瑩的美麗淚花,細細品味著那份倔強、那般驕傲,將之納入懷抱呢?

    某天,正當我一邊改著公文一邊握著照片思念著彼方的伊人,外頭卻傳來了極度吵鬧的喧嘩,那是不屬於教堂應有的聲音。

    淡定地聽完祭司們驚慌又凌亂的報告,我走出了辦公室,一眼就看到被丟在人群外的錢櫃,和那群明顯興奮過頭的戰士與獸人。真是怪了,雖然知道錢櫃靠錢打天下認識了不少人,但是我還沒聽說過他跟獸人有什麼特別的交情。

    最重要的是,被奇怪的聯合陣容給圍起來的兩個人,沒錯,是兩個人,絕對不是倆人,這群智障的視力很明顯都出了嚴重的問題,程度似乎不是看醫生就可以解決的那種,至少就我看來挖掉重長一雙說不定還比較好。

    那個戰士,有著與親愛的神似的眉眼,眼底的淚光竟與那天有種曖昧的相同,讓我不禁暗自驚異。

    但也僅只於此,那樣怯弱的動作和尖叫,並不是我所思念的那個人應有的模樣,按照我連日搜集來的資料判斷,他應該是亞菲爾的弟弟,劍鬥士那沙利亞,據說因為大多時間都與兄長的親友一同冒險,所以格外地怕生和膽小羞怯,有著相當於少女般的敏感神經。

    有意思。我微笑著走向人群,無視錢櫃在我身後的喊叫,冷靜地將那名纖細的少年從人群中救出來,輕易地就把這群智障給耍得團團轉。

    吶,親愛的,如果弟弟被人綁架強行帶來教堂逼婚,你應該不會坐視不管吧?一定會火冒三丈地用最快的速度來到我面前對嗎?既然機會來了,我就沒有任何理由不抓緊你了,至少這次,我絕對會把握住機會的。

    而且,這個如女孩子般的少年似乎很得錢櫃的心呢!眼光落在視野的角落,相擁的一雙人,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就算是便宜了錢櫃吧!雖然我比他早認識了親愛的,不過讓他先去結婚也沒什麼關係。

    更重要的是,有了錢櫃跟那沙利亞的這層關係,我還怕找不到機會靠近親愛的嗎?

    目送著親愛的與那個男人親暱地離去,我的心底藏不住心痛和妒意。沒關係的,來日方長,我有的是時間慢慢消磨,至少這次我贏得到了那沙利亞的信任與好感,已經比之前更進一大步了,如果能藉此來多靠近親愛的……

    我相信,擁抱幸福的那天絕對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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